志在四方少年

今日份粮

        鹧鸪哨按下了机关,倾刹间地动山摇,众人纷纷逃生,红姑娘和鹧鸪哨来不及跳出便掉了下去。陈玉楼下意识的要去救他们,却被一双手牢牢箍住。原来是花玛拐见势不好,顾不得山顶落下的巨石,急忙从另一侧的岩壁上跳了过来,生怕重情义的陈玉楼为救人也跟着跳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 花玛拐跪在地上,双手牢牢的抱住陈玉楼的腰,求他不要冲动,眼看着卸岭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,就连红姑娘和鹧鸪哨也危在旦夕,虽已是悲痛万分,手上的劲儿却也没松分毫,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,总之少爷不能出事。陈玉楼动弹不得,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下坠在深处,越来越远,神情渐渐麻木。

       几经周折,花玛拐护着愈发阴沉的陈玉楼爬回山顶,总把头一言不发,似乎一上来就卸了力,曾经似乎对万事了然于胸的卸岭魁首此时好似一个无助的落魄子弟。花玛拐看着他,嘴巴动了动,想说却又不敢,最后还是没忍住:“总把头。。。”  只是接下来也不知如何安慰好。

         三进瓶山,兄弟们死伤惨重,昆仑,花灵接二连三的离开更是不断挫着总把头的心,这些旁人不知道,花玛拐总是知道的。看着陈玉楼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,花玛拐恨不能替他分担更多的痛苦。他是顶天立地的卸岭魁首,有他的江湖道义,可他终究也只是一个有情有义的血肉之躯。

         陈玉楼看着黑漆漆的峡谷,一动不动,再不见眼里的光华。花玛拐深知陈玉楼的脾性,不再多言,转头去安顿刚刚死里逃生的兄弟们。

         古有愚公,今有卸岭,前赴后继,绵延不绝。山崩地陷,生死关头,卸岭力士用他们精妙绝伦的技艺与力量战胜一次又一次危机,卸岭一派延续至今并非徒有虚名。只是卸岭力士并非每次行动都能全身而退。三进瓶山,从一开始浩浩荡荡的卸岭大军到现在灰头土脸的兄弟几十,怎不叫人心疼。

         这些人中还有很多也挂了彩,和花玛拐相识许久的鼠牙子就是其中一个。鼠牙子人如其名,小眼不大,小个不高,两颗大门牙,活生生一个小老鼠,可人也像老鼠一样精明。虽说长得不十分高大,这些年来却也凭着这股机灵劲儿立了不少功。他在人堆里用特制的药布缠了几圈受伤的胳膊,看见花玛拐到这面照看兄弟,就给花玛拐使了个眼色,便去到人少的一旁。

         花玛拐寻他道:“伤的怎么样?”鼠牙子呲牙咧嘴地回着:“伤倒不重,劳拐哥费心。只不过,拐哥,依你看,咱们总把头这有啥打算?”  花玛拐看着那面木然的陈玉楼,心里不是滋味,酸涩酸涩的,估计这人这次是心灰意冷了,嘴上依然严丝合缝地说道:“你们好好养伤,别瞎打听,总把头心里有数着呢,什么时候亏待过大伙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 这面说完,把人打发走了,花玛拐就直奔陈玉楼去了。跟那一站,心里七上八下正想着怎么开口,没想到陈玉楼直接悠悠地道:“叫上兄弟们,咱们回攒馆。”这一听,花玛拐心里高兴,以为总把头终于振作了,正要松了一口气,等人转过身来,心又一凉: 他心心念着的总把头此时就像霜打的茄子,目光呆滞,斯文讲究的头发也乱了套,几缕无精打采地在额头耷拉着。看他愣住了,还转头看看他,叹了口气,像是催促又像是平淡的重复: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 说罢,一行人窸窸窣窣地下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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